桃苑.东厢房
郑承徽的贴身侍女秀儿从外边进来,看见跪在地上,满怀期待的等着太子殿下的临幸,不禁为自家姑娘难过,她上前道:“姑娘,您快些起来吧,太子殿下已经去了……去了许昭训的屋子里。”
郑淑蕙跌落在地,“怎么可能,殿下怎么会去许氏的屋子,许氏粗鄙礼,出身低微,位份也在我之下,今晚殿下……怎么……怎么会去许氏的屋子!”
秀儿一边扶起郑淑蕙一边道:“姑娘,您别难过了,快些起来吧,待会儿正院还会派管教嬷嬷过来,若是叫嬷嬷瞧见了姑娘的面色,说不定还会给您安一个善妒的罪名,要是太子妃借题发挥,姑娘可还要受些皮肉之苦了……”
郑淑蕙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,又被秀儿扶着去铜镜面前整理了一下仪容,道:“秀儿你说的对,我可不能让人抓住了把柄…太子殿下也只是暂时被许氏给迷惑了,我就不信假以时日,我还争不过许氏那商贾人家出来的女子。”
正院遣派到桃苑给郑承徽拿规矩的依然是常嬷嬷。
郑承徽虽然没受到宠幸,但这是进府的第一晚,该有的规矩不能废,依旧是三十板子。
只不过,许枳未在沈湛面前受责,沈湛心疼许枳未还能放一些水,郑淑蕙的规矩板子可是实打实的打在了依旧红肿的屁股上面。
虽都住在桃苑,可境遇却是大不相同,西厢房花烛通明,佳人娇泣;东厢房却是板子加身,孤枕难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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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刚蒙蒙亮,许枳未便被曹嬷嬷给喊醒了,许枳未正沉浸在美妙的梦乡里面,美梦突然被打断了,不禁皱眉嘟囔道:“别喊我,还早着呢…”
曹嬷嬷道:“昭训,该起来伺候殿下更衣了,待会儿还要去扶云斋给太子妃娘娘请安。”
许枳未意识渐渐回笼,抬眼望见陌生的帘帐,意识到如今不是在许府了,而在自己家中,按照规矩,她起来之后是必须伺候太子梳洗,以及去扶云斋给太子妃请安,而且……昨晚算是她东宫后第一次侍寝,还要接受主母的训诫,想到这,许枳未才彻底清醒过来。
许枳未下了床,去耳房简单梳洗一番,才又回到内室,沈湛刚醒,侍女们已经把盥洗的用具给端了上来,许枳未净了帕子,有些生疏的上前伺候沈湛洗脸,沈湛笑意盈盈的看着许枳未忙前忙后,以前的许枳未几乎没有做过这些,现下忙活了好一番才替沈湛穿好衣袍。
侍女递给她玉带,许枳未跪在地面上,红肿淤青的膝盖接触到坚硬的地面,许枳未不禁倒吸一口凉气,想到屋中这么多人看着,许枳未只能忍着疼痛跪着替沈湛系好玉带和玉佩。
伺候好沈湛,许枳未才彻底松了一口气,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,沈湛看着兢兢业业伺候他梳洗穿衣的许枳未有欣慰,也有心疼,他伸出大手,放在许枳未的头上揉了揉,道:“阿枳乖,暂且忍忍,今天孤陪你用午膳。”
许枳未小手牵住沈湛的袖口,娇软道:“殿下可要说话算数。”
沈湛捏捏许枳未白皙的小脸,“嗯,你用些糕点便去正院请安吧,等午膳孤叫厨房做些你爱吃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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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枳未用了两片桂花糕便带着良辰美景去了扶云斋,许枳未第一次请安,只能跪在正院门前,等候太子妃传唤。
她跪在院门口没多久,郑淑蕙也来了,比起阿枳的娇妍粉润,郑淑蕙虽然仔细打扮了,可也掩盖不住脸上的落寞。
郑淑蕙在许枳未的旁边跪下,低声讽刺阿枳道:“果真是个下贱的狐媚子,只知道用些下作的手段勾引殿下。”
许枳未不傻,知道郑淑蕙是因为昨儿太子来了她的屋里,而心生不满了,不过腿长在沈湛身上,沈湛想去哪里又不是她能左右的,这郑承徽不敢对沈湛表露不满,就来寻她的不是了?
许枳未瞥了郑淑蕙一眼,同样低声道:“可是殿下偏偏就喜欢我这样的手段不是么?不然昨晚上殿下为什么没去你那,而去了我屋。”
郑淑蕙没想到许枳未竟然敢反驳她,嘲笑她,她愤恨道:“许氏,你的胆子好大,竟然敢嘲笑我!别忘了,你只是一个小小的昭训!”
许枳未舍弃了安稳富足的生活,如今跟在沈湛身边做一婢妾,本就委屈,还要被他的女人挑衅,闻言怼了回去:“我是身份低微,可你又能高贵到哪里去,不然也不可能和我这等低微的人一起做妾侍吧!”
郑淑蕙气急,扬手就想给许枳未一巴掌。
“住手!”酥软动听却不失威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