历史

第七回:调虎离山(2 / 2)

于是,做了抉择后,尚未用上一餐晚膳果腹的李希觉与老残,便先让柳戚领着小方、早一步离开药人谷谷里之后,两人就也匆匆起身、直往谷里西边的马厩给取马上路而快步离去。

「少楼主,晚些见!」,看着李希觉和老残的渐行渐远,史三刀则留在原地的停水歌台上,并用双手合十交拳、给予远方两人深深一拜的送别。

其实,史三刀也明白、李希觉暗地里的心思;只是,一股「老骥伏枥」的志气和豪情、没来由地助长了史三刀的自信,也让这出调虎离山之计给演到后来的结果,正朝着斗魔.与天敌的构想给更加迈进了一大步。

是的,没,这是一出用心摆设的调虎离山之计大戏-等确认李希觉和老残坐上了快马、一路策马飞奔往元江府城的林间山路上后,斗魔.与天敌便领着魏刁儿等一二十个门中精锐下属,缓缓地,一一从推云山涧谷外的树林、草丛或岩石堆中给露出了脸来。

然后,同日戌时夜晚,在内应眼线的引导下,酆都鬼狱门入侵药人谷一战爆发!并因为出乎意料之外的两个援手入阵,而让战事的结果...有了急转直下的一个变化!

******

四月十七日的戌时,元江府城.西大门外-

天上,一轮立待月是光照皎洁,忽地,城外石桥上却越过一匹雪白神驹、上头乘着一位有如当代仙人的神奇人物-白衣长袍、短发潇洒,额间一枚三焰火纹是红如灼焰,更显托出了这位神人的俊美姿色与面白如玉,可谓是马乃马中神驹,人亦是人中谪仙。

「架!架!架!」,口呼斥喝,视三个的游荡的尸人横隔石桥之上,却见那位神人手执缰绳、驱动了雪白神驹一跃而上的滞空飞越其顶,三个衣衫褴褛、遍体鳞伤的百姓尸人,或男或女,也不禁随之转头一个张望。

「啊啊-哦哈-吼哦-」,但在它们三个尸人白浊了一片的眼睛中,却不见任何情绪波动,唯有对活人血肉的贪婪,让它们扭曲了伤残的身体、了意识的张牙舞爪,以及发出自喉咙深处、亟欲满足自己生吞活剥欲望的地狱鬼声。

「尸人,看哪呢?」,就在三个尸人闻声转头过来时,「唰!唰!」的两声剑刃俐落挥动中,一个伤了右眼、失了左耳的银发老汉,飞快地让手中长铁剑左右一挥,只见其中的两个尸人、已是掉了脑袋和跟着是身体垂倒在地。

「少爷,等人啊!你那匹小懒子骑得可来劲!但我的这匹黄毛ㄚ头,可快挨不住啦!」,最后一剑给刺穿了、第三个尸人脑袋的直透颜面,骑着一匹黄骠马的银发老汉,从来时路上某处拾得的这口长铁剑,也不意外地跟着中剑的尸人倒下给脱了手。

「少爷~」

「老残,别再啰嗦!快跟上!王家宅邸...就在西大门附近的街坊巷弄里了!」

「好的~」

原来,这一路风尘仆仆、长驱直入的主仆两人,正是李希觉和他的贴身仆从的老残;只见两人胯下骑乘的两匹快马、才半个时辰不到的时程,就踏过那二三十里的崎岖难行山路,便已载着两人来到了、这处可见数尸人或尸鬼漫行其中的元江府城里。

李希觉骑的那匹小懒子,原名星痕,先前可是养在洛阳皇城中、神朝皇宫内苑的御马监里,乃是今上天子赐下的天下第一名驹:「夜照.白玉狮子骢」-一身马体深白胜雪,颈上鬃毛如小麦般的耀眼色泽是随风飘逸,驰骋之快又如流星之逝,有如曳过黑夜里的一道星痕,因此,故得当朝皇帝.李希睿先前赐名为星痕。

而老残胯下骑乘的那匹黄骠马,一副疲累飙汗的全力奔跑之姿,虽然远远不及他的少爷主子、所拥有的那匹小懒子,但却也已经是这座元江府城马市里的高价瑰宝、所卖出价值五十两银子一匹的上好快马了!

「啊啊-哦哈-吼哦-」,而当两人一闪而逝、骑马穿过了西大门后,数处堆积在城外石桥上的众多新鲜尸体中,竟然又爬起了、几个在变异过后的尸人伤残之驱,以及发出自喉咙深处、亟欲满足自己生吞活剥欲望的地狱鬼声,并且随着它们的踱步漫行,元江府城,有如成了一座沦陷在人间地狱里的死者之城来...

******

四月十七日的戌时,推云山涧.荡舟池的「停水歌台」之上-

「吃俺老夫的一招-伏虎断首!」,似曾相识的一幕,史三刀运劲往右脚脚下施力一震,原本插地拄立的九环金刀是离地而起,并个右脚后勾一翘地挑起了九环金刀给往上一接,两手执刀落下的一个破空疾斩,赫然是曾让强如李希觉、也一度陷入苦思应对的上乘刚猛刀招来。

「锵!」的一声短促碰撞,却见史三刀是愕然一惊,既惊于眼前和自己对招之人、身形高大魁梧的不逊于自己,更感惊讶于他的两臂是上下交叠的横臂一挡、就如此接住自己「五门伏虎刀法」绝招下的胆量和武勇。

「叽咿...」作响的刺耳长声间,眼前蒙面壮汉戴在前臂上的两只墨黑色护手铁甲,硬生生地让史三刀的刚猛刀劲为之一滞、跟着拖拉出了点点摩擦火花的亮眼金灿,并且之后是全然的丝毫未伤。

然后,九环金刀再次插立在地,「这...」,吃惊的史三刀明白了、眼前蒙面壮汉绝对是难得一见的魔教个中硬手;随之而来,史三刀在脑海里浮现过的一丝猜测还未清楚,只见对方左脚一抬、用力踹出的一脚,狠狠地是直往自己暴露出的中路空档给下了重杀一击。

右手抓住刀柄的半圈一旋、左手托掌在后的扶刀支撑,急忙之中做出的应对已是极限,却见来招一脚踢在刀身之上的一股震荡余劲,竟让史三刀的身体黏着九环金刀、猛然给踉跄退却了有好几步。

「噗恶...」,右脚往后一滑的定住脚步,但胸口受招余劲的一阵血气翻涌过后,史三刀突感喉头一甜、跟着让嘴边一口鲜血是脱口而出。

「魏刁儿,还杵在地上发呆做啥?还不快去支应其他人!史三刀这老家伙是块硬骨头,不是你们这几个后生晚辈能啃得下的,快走!」,不理会史三刀的虎视眈眈,眼前蒙面壮汉却是关心起了、倒在「停水歌台」地板上的一个年轻下属来-

身穿白色武者装束、围披一件白色披风在后的装扮,即使脸上同样是白巾蒙面,但仍然不难猜出、他也是来犯惹事的酆都鬼狱门人马之一。

「呿!俺老夫竟然被小看了...」,擦去嘴边血痕,史三刀目送了、刚被自己用天南拳法给打倒在地的一个年轻魔教徒众给狼狈离去,不由得说了一句自嘲以对。

起火了!重重火光烧开在了在荡舟池周边、把连排木造房舍给烧成了一片喧腾火海来-喊叫声、哭嚎声,乃至于刀剑兵杖的互击交锋声响,顿时,声声凄厉的悲催中,也把药人谷的这一方小小天地、化作了那令人不忍卒睹的人间地狱来。

药人谷终究还是失陷了!对方魔教人马虽然人少势孤,但其中领头拼杀的三个不凡高手、可谓那留藏奇兵的一着暗手,却让占了人多势众优势的天下楼部众、吃了惨亏的一败涂地。

一个是手持巨大杀猪刀.庖丁刀的七尺巨汉,人称人厨子.侯大嘴的侯人杰-昔日酆都鬼狱门的五旗众之一、金风旗的当家旗主,据说不只是杀人成性的肥壮疯汉,还有着一嘴嗜吃人肉、渴饮人血的可怕食癖。

另一个是一把金蛟剪双手在握的妖娇女子,一身散发出来的女人成熟风韵、尽眼招惹男人怜爱之余,却又是接连剪下了、数颗男人脑袋的心狠手辣,别号夜娼鬼.柳细腰的柳承欢,可也是昔日酆都鬼狱门的五旗众之一、黑水旗的当家旗主,还是那可怕的侯人杰的同床夫妻。

只是,这两个原本的魔教个中硬手,当年,便已因不屑居于新上位的第七代阎魔神君-千手修罗.程通海之下,而突然弃职去位、一起从酆都鬼狱门中给出走了有数年之久,这是天下武林人人皆知的大事,那为何...史三刀又会在此时看见了他们?

更别说...还有第三个不凡高手的眼前蒙面壮汉了!只是,不知何故、史三刀却对此人有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熟悉。

「喂,对面的,你也算是个顶尖高手,为何不露面一见?」,史三刀大声地说道,同时,九环金刀一个着地而立,也在等待着一个可乘之机。

「那你...可又有一见我真面目的勇气?翻江虎.史万进,你这个趁人之危、拦路打劫的绿林大盗!当年,可否就是岳九五那厮狗贼、指使你...对我落井下石的穷追在后!就为了我自少林寺给偷盗出来的那几本奇书异典...」

「你是说...易筋经、洗髓经和原是关外北域.鸿莲寺收藏的莲华宝鉴...呼喝~你是、你是...」

「我是谁?你说呢?史三刀,还是该叫你...威震两湖三湘的一方剧盗的翻江虎.史万进?」

「哈啊!不可能,斗魔.与天敌,佛教巨擘.少林寺的叛徒!枉称罗汉堂首座高僧修为的了然和尚,你人...不是应该还在蜀川那端的宜宾城里...大张旗鼓地给召集部众吗?」

终于,两个人,一段往事,连成一线渊源的两颗瞭然于心,心交心,更交集出了一桩武林算计的情仇恩怨。

「你不知道吗?蜀川唐门的乔装易容之术是冠绝天下,而我...刚好就有几个唐门之中的一流乔装术高手是朋友,比如...假扮是我的那位朋友...名姓就叫做唐伟,能够骗过你家天下楼探子的火眼金睛和顺风耳...看来...我可欠了唐伟一个大大的人情啊!哈啊...」,扯下了遮住半边脸面的白布面罩,斗魔.与天敌、跟着是几声哄然大笑的洋洋得意。

中计了!这就是李希觉一再顾虑有三的调虎离山之计吧?然而,史三刀想起了、一个说得豪迈的承诺-他要替某人守住这个药人谷,也想和那位某人再次共饮一坛美酒、一齐来个赏月观星的谈天说地。

「等你打败了俺老夫...你再好好得意吧!」,奈之中的决心一定,史三刀接下了、被迫延续当年的生死一战,心里却想的是...怎奈那形势是风水轮流转-练就了一身魔教外家拳法武技的斗魔.与天敌,其实力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强悍匹。

「好!好气魄!我就等你这一句话呢!但我...今天不是斗魔.与天敌,而是...那年刚逃出少林寺的叛徒、你所说的了然和尚-降龙伏虎罗汉拳、渡天佛指和开山破碑手...就用上这几招少林寺七十二绝技吧!没死透的了然...可要向你讨个公道了!你这只翻江虎.史万进...」,捻了一把扎在嘴边一圈似铁线般的粗犷胡须,声若洪钟的真气十足气态,斗魔可是一派有备而来的斗志昂然。

然后,史三刀的九环金刀一个拔地而起、与天敌的降龙伏虎罗汉拳的破空而出,两人便是开启了、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恶战。

◎下一回故事:美人判官.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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