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周前突然人间蒸发，暂时没有其他消息。”
“啪”地一声，做旧的黄铜火机被盖上，荧蓝的诡异焰色消逝在楼道内，男人的神情被黑暗掩住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＊＊＊
一个月后，从暮秋到初冬，贺照终于出院。
青年顶着一头半扎的卷发，高高兴兴地收拾东西搬去许晨的公寓内，又高高兴兴地嘲笑着留守在别墅内的贺宣。
贺宣看似不动声色，实则咬牙切齿，空荡的别墅内每个深夜都传出甜腻的奶香，冰箱里以桶为计的牛奶被消耗殆尽。
他并没有主动向许晨提出什么要求，只是每次去许晨家时，都悄咪咪地留下自己的一两件物品。
有时是剃须刀，有时是一条领带，有时候是几份工作文件。
终于在某一天，许晨麻木地望着自己书桌上属于贺宣的合同时，开口说道：“要不你直接搬过来住吧。”
他头疼地看着合同上笔力虬劲的“贺宣”二字，“反正你现在就和住在这里也没差多少了。”
于是这次轮到贺宣高高兴兴地收拾东西登堂入室，沙发上的贺照交叉着手臂生着闷气，一副气鼓鼓的样子。
在今年的第一场雪即将到来之际，他们三人终于第一次齐聚在公寓内一起吃饭。窗外的寒风在钢筋浇筑的高楼大厦内穿行，室内的空气温暖又宁静。
许晨将家里的香薰蜡烛换成了新的系列，空气中漂浮着雪松与岩兰草的气味，像来到古老森林聚落一般，给人以沉静而踏实的感觉。
在火锅的蒸汽中，贺宣的额头泛出薄汗。他将碗里的肥羊片蘸上花生酱，仿佛不经意地发问：
“预产期快要到了，家里很快就不够住了，我们要不要考虑换个别墅。”
人菜瘾又大的贺照勺了一些辣酱，被辣得斯哈斯哈，他随意地附和道：“对呀，我们换个大别墅吧。”
他开始幻想起来：“我们换个靠海的别墅，晚上吃完饭就可以到沙滩上散步，还能让宝宝堆沙堡。”
说起尚未出世的宝宝，贺照简直双眼放光，他用亮晶晶的眼神望着许晨：“好不好嘛好不好嘛！”
青年正拿着筷子的右手因为过于激动而颤抖一瞬，筷中的肉片又掉回锅中。贺照的神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，许晨凝视着他的脸，极轻地叹了口气。
“好，听你的。”
距离手术完成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，贺照的手臂也已拆了石膏，但仍不能恢复原来的功能水平。他向医院提交了辞职申请，现在的工作是当一个快乐的家里蹲，天天缠在许晨身边。
许晨的肚子已经很大了，动作也不免变得笨拙起来。饭后贺宣和贺照将餐桌收拾干净，许晨回到房间内先行休息。
孕晚期的青年总是嗜睡，他艰难地侧躺着，肚子在被单下撑起一个圆弧，一双干净的剑眉在睡梦中轻轻蹙起。
将家务都打理完毕的兄弟俩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，许晨被眼皮覆盖的眼球颤动一瞬，随后又恢复原来的平静，贺宣与贺照齐齐松了一口气。
不愿打扰许晨的酣眠，两人蹑手蹑脚地上了床，一前一后地抱住许晨。正准备关灯入睡之时，却听到许晨口中呢喃着什么。
“唔、好深……再大力一些……”许晨从鼻腔中哼出带有情欲气息的音节，两条长腿不经意地绞紧，显然是梦见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。
两兄弟对视一眼，同时咽了一下口水。贺宣面表情，眼神认真地如同在对待一场上亿的谈判，用气声问道：“都快预产期了，能做吗？”然而内容却不正经到了极点。
“可以……”贺照小声说道，望向许晨的眼神直白又炙热。
“通通产道也是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