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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还好吗......胃还疼不疼?”贺照小心地将许晨抱到副驾上,为他寄上安全带,并打开车内的暖气。
“缓过来了。”许晨的声线中有些困意,锋利的剑眉紧紧蹙起,又缓缓舒展。
他睁开双眼,看到贺照担忧的眼神。
“别担心。”他轻轻地说,眼神略带一丝柔和,让贺照心跳加速。
用最平稳的车速将许晨送回家里,贺照烧了一壶开水,在沸腾的水蒸气中祈祷水温能慢点升高,也慢一点降低。
贺照在料理台前磨蹭了许久,然而物理规律可操控,杯中的热水很快到达适合入口的温度,于是他拿起水杯,将沙发里的许晨扶起身。
“要吃点胃药吗?”贺照担心地说着。喝下热水后许晨苍白的脸色逐渐转红,他失去了照顾许晨的机会,但也可以安心地被惯例赶出家门。
许晨回答道:“真的不用,我没事了。”绞痛许久的胃部终于平和下来,身躯却仍感到困倦与乏力。
“嗯......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?”贺照紧张而措地说,然而说完之后他就想给自己来上两巴——
万一许晨说没有,让他快点滚蛋那该怎么办?他就应该苟在许晨身边,直到许晨开口发话了再灰溜溜地走人。
许晨轻笑两声,锐利的丹凤眼中覆有一层薄雾,他抬眸注视着贺照的脸,让贺照突然有了今晚不会被赶出门外的自信。
“嗯。”他点了点头,像抱玩偶一样抱住了贺照,将脸埋在青年的胸前,静静地数着他愈发剧烈的心跳声。
“需要你抱抱我。”
贺照双眼发直、口干舌燥,他回抱许晨,才蓦然发现怀里的身躯消瘦了许多,只能心痛地抚着许晨背后突出的肩胛骨。
他想早日成长为许晨的大树,为他遮风挡雨。
他做过太多事,然而在许晨的体温中,他认为自己又重新拥有了一丝被赦免的希望。
青年心跳如雷,粗糙的掌心中尽是涔涔热汗,他用微湿的手捧起许晨脸颊,试探性地将唇靠近。
许晨没有闪躲,柔软的眼神落在贺照脸上,像是某种鼓励,于是贺照轻轻含住近在咫尺的唇瓣,用珍惜的吻安抚着怀里的人。
这个吻和他们在医院走廊里接的吻比起来实在是过于稚嫩,他们像初生的动物,用最原始的方式交换情绪,唇舌的进退之间不带情欲,仿佛只是同类之间的舔舐。
然而贺照在这个吻中感知到一种几乎使他落泪的纯粹,他的舌尖缠绕着许晨的舌根,吮吻许久后才不舍地抽出,两人相接的唇间牵连出银白色的丝线,他以为这条丝线会一直牵连下去。
“我可以待在你身边吗。“贺照颤抖地说,望向许晨的眼中盛满了慌乱与渴求。
青年的话语义不明,不知是在祈求今夜的停留亦或是余生的陪伴,像是一句心照不宣的告白。
许晨凝视他眼角的泪痣,启唇说出他的答案,但那回答被淹没在一阵意外的声响之中。
两人同时向门口的方向望去——
“咚咚咚”
标准的三段敲门声,礼貌又克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