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,他的手里只剩下一段光秃秃的枝条,在压抑沉闷的空气里显得单薄极了。
他转了转花枝,随即把它毫不留情地掷了出去。
花枝被准准地投进了角落的垃圾桶里,随后这个偌大的房间又归为沉寂。
再声息。
今天的花似乎有些异样。
迟俞摸着手里的月季,最后指尖停留在花瓣与花枝的连接处。
这是昨天的花。
被人重新捡拾了起来,并且用胶布一丝不苟地粘好了。
他扯了扯花瓣。
很牢固。
暗眸内淡漠的寒冰不知不觉中化开了一角,浮上了一小圈细微到难以觉察的涟漪。
迟俞机械地将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僵硬的弧度,抬手再次将花瓣情撕下。
半颓的花瓣零零散散地落了一地,现出最后凄然的艳色。
身体逐渐变得疲软,慢慢从靠枕往下滑落。迟俞将手里的花枝扔在一边,感觉眼皮更沉了一些。
干净透明的窗户半开着,酥软的微风裹挟着落暮特有的微醺徐徐扑来,直叫人心迷神醉。
日暮了。
迟俞发现自己最近异常的嗜睡,没多久,意识便已经被洪水猛兽般的倦意搅得散乱不堪,在昏睡的边缘摇摇欲坠。
把靠枕拿开,他躺了下来,静静地合上眼。
夕阳斜照,浸着蜜色余晖的屋檐下,有南雁归去。
傅邪刚刚把托盘放下,就发现自己似乎被挟持了——
半躺在床上的迟俞正拿着一段光秃却锐利的花枝,冷硬地抵着他的喉结。
他正想开口时,却听得青年冷着声道:
“吻我。”